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韧性思维
—— 评《风险社会视域中农村治理现代化研究》
2025年05月28日
字数:2598
■高谋洲
基层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基石,统筹推进农村基层治理现代化,是实现城乡融合发展这一中国式现代化任务的必然要求。在充足的村庄实地调研基础上,延安大学王进教授完成的著作《风险社会视域中农村治理现代化》利用风险社会这一概念窗口,从历史与现实、归纳与演绎、整体与部分等视角,对农村社会治理进行了全方位考察和系统性思考。该书对农村社会治理问题的研究不仅仅局限于理论层面,而且从实践层面对具体问题进行了探讨和分析,理论与实践的融合是该书的特色和亮点。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从单一主体统管到多元主体参与、从一元核心结构到多元协同行动,农村社会治理过程本身就是在吸纳治理主体参与的过程中不断提升治理成效的内生优化过程,农民在农村社会生产生活的治理过程中既找到了自我效能又享受了治理成果。可见,农村社会治理是个体与集体、治理过程与治理结构的有机融合,是农村社会治理场域的自我优化过程。长期以来,即便引入了治理理念,农村社会治理也通常被视为“威权—集体”的二元互动。在本书对农村社会治理现状的判读中,依靠威权秩序的农村社会,其治理逻辑是在传统“静止—断裂”的风险认知基础上采取“就事论事”式的行动。由此产生的风险预判能力不足、组织结构僵化、治理主体不健全、治理理念落后、农村社会结构松散、农村社会关系自利化倾向,致使农村社会治理的过程缺乏公共性行为表达,且时常被机会主义所阻绊。缺乏治理目标共识的农村社会治理主体难以形成有效的集体行动,这成为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关键性障碍因素。因此,需要建构一种能够超脱于自利的集体行动动机,而风险社会正是可以引起主体共识的概念。同时,其中所内含的风险与财富的辩证思考也揭示出农村社会治理需要从经济发展、文化塑造和制度建设等全方位同时着力这一规律。
从理论的视角来看,该书聚焦于农村社会治理的现代化议题,并采用风险社会对现代化的解构作为思路,勾画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图景。风险社会对现代性的阐释离不开风险与财富的共生共存,在风险与财富的辩证讨论中,如何将财富转化为风险承载力成为解答二者辩证关系的关键所在,同样也是推进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进程的重要目标。在已有制度建构上探讨农村社会财富生产和农村社会的风险分配中找到了基础,在中国式现代化、乡村振兴等战略背景下,农村社会治理面临着全新的任务,也需要全新的视角。该书通过风险和财富的生产与分配将农村社会治理的视角置于农民,细描出农村社会治理的风险场域:管理、文化、科技、生态、经济等五类,且彼此之间互动、强化、叠变。这些研究结论为农村社会治理的现代化建设指明了方向。农村社会治理是需要系统规划的复杂工程,既要全局谋划也要有所侧重,该书将用于管理学领域的多准则决策分析方法引入到农村社会治理领域,对农村社会的风险和风险承载力进行评估,并结合案例分析发现了:拥有丰富工作经验、具备风险意识以及获取风险信息的农民群体强化了农村社会治理主体的治理能力;合作经济运行、人居环境改造以及信息化建设等举措提升了农村社会治理环境的韧性;信息共享平台建设、防灾设备购置以及产业链的延长优化了农业产业的风险承载力。这些研究结论具有较好的政策参考价值,可为制定具体的农村社会治理方案提供有力的数据支撑和措施导向。
该书还分析了农村社会风险承载力的具体展现——“乘数效应”“社会效应”“政治效应”。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农村社会治理乘数效应推动农业经济整体形态的演变、推动农业经济内部结构的变迁、推动农业经济经营模式的优化;社会效应则实现了多元主体的再生、利益关系的重构、精英权威的迭代;政治效应则塑造了新行动秩序、建构了新结构力量、生产了新约束规范。这种观点很可能真实地反映了一些我国乡村社会治理的某些情况,但似乎与常识和直觉不一致:“社会效应”与“乘数效应”常被视作是治理优化的附属品,而“政治效应”则是最直接的产物,则意味着,三者并非并列关系而是存在因果逻辑。尽管成功开展治理实践创新的村庄,其三类效应机会是齐头并进,但也不排除一些三类效应互为因果的村庄,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也较为理想。究其根本,三类效应之所以能够诞生,其源头在于农村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推进,这三类效应也是我们在推进农村社会治理过程中需要重视和利用的社会机制。
该书在识别了不同类型和属性的农村社会风险与承载力的基础上,通过财富和风险的辩证分析,结合互构理论,揭示出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基本机制——风险分配与财富分配互构,并结合风险的“日常态、潜伏态、未发态、危机态”,从“信息共享”“资源配置”“行动协同”三个维度描绘了互构机制的运行逻辑,同时,本书还围绕资金保障、制度保障、人才保障、技术保障、政策保障五个方面探索出互构机制的保障体系。这种理论对农村社会治理问题的深入研究以及持续推进农村社会治理的社会实践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总体而言,《风险社会视域中农村治理现代化研究》是一部采用整体性社会治理思维的著作,是一部倾注“三农”情感的著作。全书篇幅虽仅有30万字,但研究内涵丰富,信息量大,视角新颖,不仅从理论角度反思了当前农村社会治理的现状,而且从个体视角出发对农村社会治理中的风险类型和承载力进行了深入细致、有理有据的翔实探讨,是国内少有的农村社会治理领域中的研究佳作。
作者简介:高谋洲,男,榆林学院法学与历史文化学院院长,经济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陕西省科协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决策咨询专家团队首席专家,榆林市社科联主席,榆林市决策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共榆林市委党校客座教授;曾获榆林学院教学名师、教学成果奖特等奖等荣誉;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先后主持省部级课题3项、市厅级课题8项、横向课题多项,出版专著2部;在《商业研究》《商业经济研究》等专业期刊发表论文30余篇;获陕西省高校优秀人文社科成果三等奖(第一完成人),被评为榆林社科理论名家;积极从事专业性社会服务活动,参与了地方中小学教材《可爱的榆林》审定工作,执笔起草了《榆林市科学技术发展“十一五”规划》《子洲县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米脂县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等规划,主持起草了《榆林市“十三五”金融业发展规划》《定边县“十三五”金融业发展规划》等规划,主持榆林市县域金融生态环境评价项目、榆林市货币金银业务神秘访查项目、榆林市旅游发展委员会旅游抽样调查采购项目和榆林市体育局体育产业抽样调查项目。
基层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基石,统筹推进农村基层治理现代化,是实现城乡融合发展这一中国式现代化任务的必然要求。在充足的村庄实地调研基础上,延安大学王进教授完成的著作《风险社会视域中农村治理现代化》利用风险社会这一概念窗口,从历史与现实、归纳与演绎、整体与部分等视角,对农村社会治理进行了全方位考察和系统性思考。该书对农村社会治理问题的研究不仅仅局限于理论层面,而且从实践层面对具体问题进行了探讨和分析,理论与实践的融合是该书的特色和亮点。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从单一主体统管到多元主体参与、从一元核心结构到多元协同行动,农村社会治理过程本身就是在吸纳治理主体参与的过程中不断提升治理成效的内生优化过程,农民在农村社会生产生活的治理过程中既找到了自我效能又享受了治理成果。可见,农村社会治理是个体与集体、治理过程与治理结构的有机融合,是农村社会治理场域的自我优化过程。长期以来,即便引入了治理理念,农村社会治理也通常被视为“威权—集体”的二元互动。在本书对农村社会治理现状的判读中,依靠威权秩序的农村社会,其治理逻辑是在传统“静止—断裂”的风险认知基础上采取“就事论事”式的行动。由此产生的风险预判能力不足、组织结构僵化、治理主体不健全、治理理念落后、农村社会结构松散、农村社会关系自利化倾向,致使农村社会治理的过程缺乏公共性行为表达,且时常被机会主义所阻绊。缺乏治理目标共识的农村社会治理主体难以形成有效的集体行动,这成为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关键性障碍因素。因此,需要建构一种能够超脱于自利的集体行动动机,而风险社会正是可以引起主体共识的概念。同时,其中所内含的风险与财富的辩证思考也揭示出农村社会治理需要从经济发展、文化塑造和制度建设等全方位同时着力这一规律。
从理论的视角来看,该书聚焦于农村社会治理的现代化议题,并采用风险社会对现代化的解构作为思路,勾画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图景。风险社会对现代性的阐释离不开风险与财富的共生共存,在风险与财富的辩证讨论中,如何将财富转化为风险承载力成为解答二者辩证关系的关键所在,同样也是推进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进程的重要目标。在已有制度建构上探讨农村社会财富生产和农村社会的风险分配中找到了基础,在中国式现代化、乡村振兴等战略背景下,农村社会治理面临着全新的任务,也需要全新的视角。该书通过风险和财富的生产与分配将农村社会治理的视角置于农民,细描出农村社会治理的风险场域:管理、文化、科技、生态、经济等五类,且彼此之间互动、强化、叠变。这些研究结论为农村社会治理的现代化建设指明了方向。农村社会治理是需要系统规划的复杂工程,既要全局谋划也要有所侧重,该书将用于管理学领域的多准则决策分析方法引入到农村社会治理领域,对农村社会的风险和风险承载力进行评估,并结合案例分析发现了:拥有丰富工作经验、具备风险意识以及获取风险信息的农民群体强化了农村社会治理主体的治理能力;合作经济运行、人居环境改造以及信息化建设等举措提升了农村社会治理环境的韧性;信息共享平台建设、防灾设备购置以及产业链的延长优化了农业产业的风险承载力。这些研究结论具有较好的政策参考价值,可为制定具体的农村社会治理方案提供有力的数据支撑和措施导向。
该书还分析了农村社会风险承载力的具体展现——“乘数效应”“社会效应”“政治效应”。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农村社会治理乘数效应推动农业经济整体形态的演变、推动农业经济内部结构的变迁、推动农业经济经营模式的优化;社会效应则实现了多元主体的再生、利益关系的重构、精英权威的迭代;政治效应则塑造了新行动秩序、建构了新结构力量、生产了新约束规范。这种观点很可能真实地反映了一些我国乡村社会治理的某些情况,但似乎与常识和直觉不一致:“社会效应”与“乘数效应”常被视作是治理优化的附属品,而“政治效应”则是最直接的产物,则意味着,三者并非并列关系而是存在因果逻辑。尽管成功开展治理实践创新的村庄,其三类效应机会是齐头并进,但也不排除一些三类效应互为因果的村庄,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也较为理想。究其根本,三类效应之所以能够诞生,其源头在于农村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推进,这三类效应也是我们在推进农村社会治理过程中需要重视和利用的社会机制。
该书在识别了不同类型和属性的农村社会风险与承载力的基础上,通过财富和风险的辩证分析,结合互构理论,揭示出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基本机制——风险分配与财富分配互构,并结合风险的“日常态、潜伏态、未发态、危机态”,从“信息共享”“资源配置”“行动协同”三个维度描绘了互构机制的运行逻辑,同时,本书还围绕资金保障、制度保障、人才保障、技术保障、政策保障五个方面探索出互构机制的保障体系。这种理论对农村社会治理问题的深入研究以及持续推进农村社会治理的社会实践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总体而言,《风险社会视域中农村治理现代化研究》是一部采用整体性社会治理思维的著作,是一部倾注“三农”情感的著作。全书篇幅虽仅有30万字,但研究内涵丰富,信息量大,视角新颖,不仅从理论角度反思了当前农村社会治理的现状,而且从个体视角出发对农村社会治理中的风险类型和承载力进行了深入细致、有理有据的翔实探讨,是国内少有的农村社会治理领域中的研究佳作。
作者简介:高谋洲,男,榆林学院法学与历史文化学院院长,经济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陕西省科协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决策咨询专家团队首席专家,榆林市社科联主席,榆林市决策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共榆林市委党校客座教授;曾获榆林学院教学名师、教学成果奖特等奖等荣誉;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先后主持省部级课题3项、市厅级课题8项、横向课题多项,出版专著2部;在《商业研究》《商业经济研究》等专业期刊发表论文30余篇;获陕西省高校优秀人文社科成果三等奖(第一完成人),被评为榆林社科理论名家;积极从事专业性社会服务活动,参与了地方中小学教材《可爱的榆林》审定工作,执笔起草了《榆林市科学技术发展“十一五”规划》《子洲县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米脂县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等规划,主持起草了《榆林市“十三五”金融业发展规划》《定边县“十三五”金融业发展规划》等规划,主持榆林市县域金融生态环境评价项目、榆林市货币金银业务神秘访查项目、榆林市旅游发展委员会旅游抽样调查采购项目和榆林市体育局体育产业抽样调查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