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故乡夜

2024年08月27日 字数:873
   ■陈刚伟
  我曾怀揣梦想离开家乡,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命运捉弄人,最终还是回到了故乡,回到了生我养我的父母身边,回到了与童年一起玩耍、一起上学的伙伴身边。
  一个周末下班回家后,父亲说:“育国父亲没了。”我忙问:“啥时安顿?”父亲说:“我打听后给你说。”父亲行动不便,我便让博博同学打问情况,因为他和育国在一个队上,得知消息方便。很快,博博就告诉了我育国父亲安葬的具体时间,我们简短地沟通后,按照既定事项分头向其他同学通知。
  每一位接到消息的同学,答复意见基本相同:“一定参加。”大家的根在村里,在外面混得如何好,在村里永远是一个带着泥土芬芳的“种子”。同学一场,谁家里有事同学之间表示点心意与感情在情理之中。远在外地的同学也托我把情捎去,近处的同学都赶来帮忙。
  家乡过红白喜事,先一天晚上要请“执客”(帮助丧主料理丧务之人),我和博博从县城回来参加请“执客”的活动。坐在活动现场,我看到的是一张张熟悉而苍老的面孔,突然心中生出无名的悲哀,这就是我的父辈们,他们在村里快乐地长大,在村里孤独地老去。他们养大的儿女远走他乡,平日里他们因劳碌而顾不得思念孩子们,红白喜事间难得的空闲里,让他们变得不免有些落寞。十多张桌子前几乎看不到年轻人的面孔,清一色的是黝黑而苍老的面孔,席间乡亲们虽然有说有笑,但是我听到他们的笑声却有一种莫名的心酸。他们生在这片土地上,劳作在这片土地上,将来要老死在这片土地上,子女都“飞”走了,陪他们走最后一程人生的人是谁呢?
  故乡,这个在父辈们心里难以割舍的情怀,在许多年轻人心里淡化了。年轻人大都远离了乡村,走进了城市,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结果,空闲时自己的内心变得空虚不安起来,因为故乡的根在他们心里停止了生长,且慢慢地死去。就在我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执事的经理”(农村红白喜事的总管)安排了明天要干的活,桌子上碟子里的肉和菜也被大家吃得一干二净,乡亲们开始纷纷离席。看到喝了酒的乡亲们,黑红的面容,特别亲切。我随人流一起走出院子,上车时我抬头看到了天边的圆月,那玉盘般的月亮是那么美,特别是在故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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